北方的冬天,冷的彻骨。

北山堡百户所,一座破败的屋子内。

徐牧睁开了双眼,呆呆的看着前方。

破败的屋顶,布满了裂痕的栋梁,散发着老旧的气息。

看了许久之后,徐牧才苦笑了一声,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。

前世的他是一个国际雇佣兵,精通各种枪械、也学过武功,擅长拳脚功夫以及冷兵器。

这种身份、职业,注定了他只能刀口上舔血。

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,他被一枪击中,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
这个国家叫大楚国,是封建社会。

他的名字也叫徐牧,今年二十岁,是一名军户兵丁,父母双亡,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人了。

在楚国创建之初,这个百户所拥有很强的战力。

但是楚国渐渐腐烂了,现在百户所就像是一个大的农场。

百户是大地主,其余小兵都是百户的家丁,要帮百户耕田,每年交税很重,军户根本吃不上饱饭,再加上最近北边的蒙元人渐渐强盛,战争的阴云笼罩整个北方,军户逃亡很多。

整个百户所已经破败。

徐牧接收了记忆之后,苦笑了一声。

“军户啊,真是惨。”

忽然徐牧感觉到了一道眸光,他本能的警惕了起来,很快又放松下来。

门口站着一个少女。

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,蓬头垢面,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冬衣,冻的直发抖。

少女充满警惕戒备的看着他,仿佛是兔子,一副随时都会逃跑的样子。

徐牧又是一声苦笑。

少女名叫柳香

徐家父母多年前上山砍柴,遇到小姑娘一问三不知,便捡回来当作是他的童养媳。

只是原主不是个东西,是整个百户所内出了名的酒鬼加烂赌鬼,喝醉酒、或赌钱输惨了之后,性格比暴君还要残暴,回到家对柳香非打即骂。

甚至于原主还动过把柳香卖去妓院,换赌资的想法。

别看柳香现在这个模样,以前可是一个很美的白姑娘。

徐牧虽然是个雇佣兵,杀人不眨眼。

但对家人、朋友却是极好,为人十分仗义。

穿越是很震惊,但既然事已至此。

那便也只能以徐牧的身份,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了。

这里就是他的家,柳香是他的童养媳,他会好好对待她的。

徐牧转头看向门口,微微一笑道:“早啊,香儿。”

柳香却冷笑了一声,说道:“酒醒了是吧?”

徐牧苦笑了一声,张口欲言,却言以对。

这酒鬼最大的问题就是,喝醉酒就像变了一个人。

原主喝醉酒之前,除了赌博之外没有别的毛病。

但喝醉酒后,那真是心狠手辣,往死里打人。

柳香现在穿着衣服看不出来,衣服下的身体,绝对是百孔千疮。

柳香拖着这样一副身体,每天还要烧火做饭,上山砍柴,还要下地干活,照顾一个烂赌鬼、烂酒鬼。

徐牧尽管杀人不眨眼,但也觉得头皮发麻,骂一声,“原主真是个混蛋。”

人死亡只是一瞬间的痛苦,而长期被家暴,则是尽的痛苦。

“饭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
柳香却没有与徐牧多说,又说了一声,便放下破帘子,转身走了出去。

“哎。”

徐牧叹了一口气,然后按照记忆把麻烦的衣服给穿上了。

一身破鹿皮衣裳,一条破麻布直裤,用一根粗麻绳系好,一顶泛着臭味的破羊皮帽子戴上。

北方天气寒冷,人们没有南方的汉人穿衣那么讲究。

打扮上,其实与那些蛮夷差不多,以御寒实用为主。

徐家有一座破败的小院,出了卧房之后。

西边是厨房,东边是柴房和茅房。

徐牧呼入了一口冷气,不由皱了皱眉头。

虽然屋内也很冷,但是外边更冷。

站定了片刻之后,徐牧快步往厨房而去。

虽然柳香本人蓬头垢面,但不是她懒,而是天气冷,徐家的条件实在是没有资格烧水洗澡。

他们一个大冬天,一个月也洗不了一次澡。

就算洗脸,也是冷水对付一下了,这脸上的油垢,累月积累,好看的姑娘都难看了起来。

柳香干活很勤快,厨房内收拾的干干净净。

简陋的厨房内,有一座破灶台。

一张垫着一块木头的瘸腿四方桌。

桌子上放置着今天的早饭,两大碗米糠加上一点米做成的米糠饭。

除此以外,没了。

连个下饭的咸菜都没有。

虽说记忆里是有这么一出,但是当徐牧亲眼看到的时候,还是觉得震撼。

这是人吃的食物吗?

说句不客气的,现代社会,狗都比这个吃的好。

不过徐牧没有说出来,他露出笑容来到了桌子前坐下,想要拉近两人的关系。

“香儿。

今天也是织布吗?”

徐牧抬头问道。

现在是冬天,田不需要照顾。

家里头有台老织布机,香儿依靠织布补贴家用。

柳香抬头看了一眼徐牧,一声不吭开始吃饭。

她吃的贼香。

徐牧又碰了一个壁,有点想挠头。

然后也开始吃饭。

这米糠就像是刺一样,滑入喉咙,嗓子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。

但徐牧没有嫌弃,尽量的把米糠饭给吃完了。

食物虽然差,但却是能量来源。

这大冬天不吃饭,可真的能冻死人的。

“不过这种日子实在太惨了,不是长久之计。

得想办法搞点肉吃。”

吃完饭之后,徐牧放下了碗筷,看着柳香扭着腰收拾好了碗筷,勤快的去洗碗了。

这没有一点油水的碗,洗起来真是方便,随便刷刷就干净了。

徐牧很快就想到了改善生活最快的办法。

打猎。

这靠山吃山,靠海吃海。

经验老辣的猎人,进了山就像是进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一样,要什么有什么。

想到就做。

徐牧很快回去了自己的卧房,去找弓箭去了。

他走后。

柳香收拾好了碗筷放好,然后来到了柜子前,取出了一小包纸包着的东西。

握着这个东西,柳香的小手有点颤抖。

小脸蛋上露出了犹豫不决之色,内心极力的挣扎着。

这小包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
是见血封喉的砒霜。

她想毒死徐牧。

哪怕两个人一起死也无所谓。

长年被毒打的怨恨,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,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
但是另一方面,徐家父母对她有恩。

是把她养大的人。

这小包砒霜已经买来好久了,但她一直犹豫不决。

“我真的要毒死这个畜生吗?”

柳香心中十分彷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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