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都城东市闹区人来人往。

人间烟火气映照在每个过路人的脸上。

西边角落最大的那家百家争鸣琴行里,琴行老板此刻苦逼着一张老脸,比刚吃过三斤屎一样难看。他手捧抱雪琴,就像捧着自家闺女般,比真爱地将琴装入香木盒中。

然后,递给了林修

老板浑浊的双目死死盯着琴盒,差点就哭出来了,“公子,抱雪就托付给你了。”

“老板放心吧,们会妥善保管的。”欧阳壮壮一手抢过。

“给,言出必行,这是说好的一百两。咱们就两清了。”林修拿出银票递给了他。

琴行老板接过银票,感觉自己整粒心都在滴血。

本以为能薅到羊毛,结果却是被人薅光自己羊毛,没想到小丑竟然是他自己。

林修四人则有说有笑离开了东市。

杜晓宇和郭青峰一路上都在叫绝,“你们刚才看那老板的脸没有,简直都蔫了,今晚他可能哭一整晚。”

呸,那也是他自作自受。想讹诈我们。好在公子修看出了玄机。”

“对对对,公子修甩了那句一百两要么我收了,要么我们报官,那老板直接就腿软了。”

“连盖印官家的琴他都敢非法收购,私下交易,活该认栽。”

“那老板也就想骗骗不懂行道的。今儿可算是栽的够重的,还是我们公子修眼力好,看出是官家的琴。一百两就拿下鲁班弟子的名琴,说出去谁信呢!”

“公子修,我怎么突然就崇拜你了呢?”郭青锋向来娘娘腔,朝林修抛了几个媚眼,“真想用我的小拳拳,捶捶你的心。”

林修听到这话,一身鸡皮都起来了,连忙往后退。

几人一直都了京都城区才分开。

抱雪名琴虽然被他们薅到手,但上面毕竟有官印,不能随便流通。不过这琴到了他们手里,就变得好办很多。

郭青锋是太傅孙子,他大哥又本就在皇室掌管官物的流通,区区一个流通的印章,对他来说很好搞到手。只要盖在琴上,这把琴就变成可以私下流通的商品了。

所以琴暂且放在郭青锋处。

说起这几个纨绔,虽说是出身名门,却都同是天涯沦落人。

杜晓宇来自书香世家,家里往上数三代,都在皇室中当正一品官职。偏偏到了他这里,读书就读的特别烂,一点也没有遗传到学霸基因。整天就被家里人骂,骂着骂着他就产生厌学,不想考科举。

欧阳壮壮是商贾之子,家里卖时装的,天天衣服穿的都不重样的。

他娘生了一堆闺女,一直吃斋念佛,人到中年这才老蚌生珠,生出他这么一个带把子的。

自然是溺爱到模糊,基本上有求必应,活生生就把好好的一个娃给养成了个胖球。读书也读的特别烂。

郭青锋的情况更加深刻。他是太傅孙子,原本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,偏偏从小就爱粉红粉紫,爱穿裙子和嘟嘴。

私底下还要求下人们叫他锋姐。

家族里面出了这么一个存在,自然是让太傅一家丢尽了脸面。在家就是天天被批斗的对象,读书同样读的特别烂。

所以说,原主会和这三人成为一个小团体,真的就是物以类聚。

·

林修穿来这么久,要么在国师府,要么出入都是高档场所,所到之处都是衣香鬓影,精致有序。完全就是上流社会的缩影。

并没有到过繁杂的闹区。今天是他第一次去到东市,其实还是让他挺震撼的,自然是跟平时出入的地方有云泥之别。

站在那个地方的,基本上都是生活朴素的脸孔,一双双对基本生活渴求的目光。甚至在一条阴暗巷子里,他分明瞥见有几个小儿在翻找馊食吃。

这是他穿越三个月以来,看到这个世界的不同一面。

原主并没有到过闹市的记忆,想来并没有见识过人间疾苦。或者说,在齐玄德的教育模式下,他根本不知道人间有这样的疾苦。

这也是为何他这个质子明明穷的只剩下钱,林修却也不愿意一千两便宜给那个琴行老板的原因。

今天在东市可算是开了眼界,比那什么赌场勾栏酒肆有人情味多了。

时间尚早,他就想去西市也凑凑热闹。

虽然表面上是一个人,但他知道其实齐玄德一直有派人暗中跟着他,免得再出什么意外。另外一个重要的意思自然是监督他的行踪。

没想到一到西市就遇到一群人在打架。

十来个壮汉手拿真刀对着一个身穿青袍的男子砍来砍去,却连人家一根头发都没能砍刀。

全跟砍棉花似的尽是在空中挥舞。

而青袍男子双手始终藏在背后,淡然脱俗的模样宛若仙人,完全没把那群人放在眼里。

装逼都不行。

壮汉中有个看似头领的男人边砍边哭,“修仙就了不得了?修仙就可以草菅人命了?我好好一个儿子,当初也是你们说根骨好跟你们走了,回来却只剩具尸体。连经脉都全是断开的。”

青袍男子轻轻说了句,“你儿子心术不正偷偷练魔功,能保具全尸,还是我给救的回来。”

“哇,魔功,当今太平世界,真的还有魔功这么可怕的事情吗?”围观人群中窃窃私语。

挥刀男子眼中的血丝瞪得快要裂开似的,手中的刀狠狠再朝青袍男子刺过去,可惜一个踉跄,摔了个狗吃屎,“你胡说你胡说,我儿子生性纯良,绝不可能练魔功。”

青袍男子摇头,面露不耐之色,“一群恶霸,不可理喻,浪费我时间。反正你儿子我已经遵照师命送还于你,白道宗自此与你们互不亏欠。恕不奉陪。”

那群壮汉拼命舞着刀,但随着青袍男子纵身一跃,形中一股巨大力道瞬间炸开,产生爆破般的效果。

那群壮汉一个个被炸得个人仰马翻,头破血也流。

手中的刀乒乒乓乓纷纷落地。

那头领口吐鲜血,怒瞪天空那道人影消失的方向,仰天长叹,“白道宗欺人太甚,根本就是狗屎狗屎啊。”

站在某个角落围观这场群架的林修,心中则是卧槽连连。

这还是他头一回真切地看到一个修仙的人如何吊打一群人。一个人,真的可以修炼到这么厉害的地步吗?又是飞又是炸的,完全突破科学的边界,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太疯狂了。

围观的人群散去,他也打算再到处逛逛。

刚一抬脚却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,垂下目光,便见一根白箫落在脚下。

弯腰捡起来查看,嗯,的确是支箫,握在手里凉凉的,手感不错。

应该是支挺不错的箫。

谁掉的?

刚才那打架的青袍男子纵身飞起来的时候,的确是有个东西往他这边飞射过来。那会子他看的正激动,也就没留意,以为是哪个被吊打的人飞掉的鞋什么的。

卧槽,这就是他的箫啊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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