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废品加起来25块！”
衣衫褴褛的老婆婆弯着腰，听着眼前胡须漫脸的中年男人说道。
“纸又跌了，算了，可以了。”老婆婆回答道。
从腰间的挎包里取出一叠皱皱的纸币，又掏出另一个小口袋里的硬币，一共二十五元，中年男人将钱递给了面前的老婆婆。
“最近收废品不赚钱，你看我这里还存着一屋子的废纸箱等涨价出手了。”
老婆婆没有点手上的钱，只是将递来的钱顺手塞进了口袋。
老婆婆看了看满屋的废品，招了招手，转身离开。她弯着腰，步伐很慢。
“前面台阶，你慢点！”中年男人在后面喊道。
老婆婆迈开步子，缓慢跨过台阶，走了出去。她顺手将门带好。这是后门，联通着小区。
在后门的门前，挂着收废品的招牌，后面附着着联系电话。
这里是万家苑的一处仓库，这个中年男人名叫王家鱼，去年开始租下这个仓库收废品。老婆婆是他营业的第一个顾客，也是至今为止的老熟人了。老婆婆家就住在这个小区里，据她自己讲述因为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常年在外地打工，加上工作不便，所以她独自带养着她的孙子。她为了补贴家用，就不时捡小区垃圾桶里别人扔掉的废品，多是他人买完快递的纸箱和饮料瓶子。
王家鱼深知这位老婆婆的难处，所以在价格上每次都是故意报高价格，好让老婆婆多赚点。但是细想来，他所做的这些不过是微不足道。
“25块啊！”王家鱼笑了笑。
就在他苦恼着纸价什么时候涨点的时候，电话声突然响了起来。
听到来电声音的方向，他的苦笑突然变得僵硬。他缓慢看向电话声传来的方向，那是他封存了快十年的电话，那个早已被上了锁的柜子，此时正发出强烈的震动声。
沉默了许久，他麻木于一些往事，直到电话声的终止。
片刻之后，他迅速脱下肮脏的外衣，将后门的锁锁上。他打开上了锁的柜子，拿出之前响的手机，重新锁好柜子后，他关闭了前门的大门，骑上门外的电瓶车后迅速消失在了数百米的视野外。这是一个不是人特别多的街道，此时更是了无一人。
“喂！”
“是我。”
熟悉的声音响起，王家鱼的眼神多了一些严肃。
“那件事还记得吧？”电话那头，一个沉闷死寂般的声音响起，王家鱼握紧了电话，咽了一口唾沫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你到底打电话找我干什么？”没有回答电话那头男人的话，王家鱼质问道，他的语气略微显得有些虚弱。
“最近生意怎么样？听说最近纸价跌了？”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，但是相较开始，这次的语气却显得异常和蔼，就像是老朋友间的家常叙旧一般。
听到这里，王家鱼的神情顿时激怒，他握紧手机的手愈发用力了。
“我告诉你，那件事情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，你也用不着在这跟我拐弯抹角。我十年前就说过了，我已经选择收手了！”
“收手？过去了？”一遍遍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，“你收手了？过去了？你在开什么玩笑！”沉闷的笑声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，“那个老婆婆好像还挺可怜的，怎么，听说他的儿子和儿媳很多年都没有回家了，她没有担心吗？”
“我警告你，你要是敢动她们的主意，我绝不会放过你！”王家鱼大怒。
“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当年就是你亲手杀了她的儿子和儿媳的！对了，那对夫妇的手机还在你手上是吧！怪不得没有猜疑！”
听到这里，王家鱼深知最近几年的动静全部被那个男人监视着，想到这里，心中顿时感到不安，他的额头冒出几滴冷汗，他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！
“怎么，慌呢？”查觉到王家鱼的动静，电话那头语气显得胜卷在握，“明天晚上十点半，老地方！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。
王家鱼颤抖的将手机塞进口袋里，眼神飘离。随着电动车的启动声，人群众传来了小学放学的铃声。
斑马线前，人流涌起。
“妈妈，我想吃冰激凌！”一个小孩背着书包，朝向身边的奶奶喊道。
“好好好！”老奶奶微笑道，牵着自己的孙子缓慢走过马路。
天已经这么热了，不知不觉已经到夏天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