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治走后元鲠才松了口气。李治能当上警督,也是有些实力。平时的时候倒还好,但在有案子的时候,别说是罪犯了,即使是他李治面前都会觉得很压抑。
他拿起那段记录,走到男人面前。和那些追逐潮流而染发的明星不同,他的白发好像就是自然生长的。身上的衣服被烧出了大大小小的洞,脖子上围了一条很宽的脖带,挂着一条子弹项链,子弹只有弹头,不到了2mm,刻着两个字母JH.
记录上显示爆炸后他昏迷过一段时间,在警车里醒的。
看到警察后他有些惊讶,特别是在看到手上的手铐后他就明白了,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:“我跟他不是一伙的。”
那个“他”被用笔重点圈了出来。
当时李治只是说:“我要调查一些事情,你只需实话实说。”
他似乎知道解释没有任何意义:“好吧。”
接着记录上出现了一行字“嫌疑人相当配合”。他们将他锁在审讯椅上时他也仅仅表现出来不适,并没有挣扎。
在李治提问前,他说:“他有可能还会去。也不一定是布里斯医院。”
李治当然不打算听一个嫌疑犯的话:“我们有安排。”
“好吧。”
元鲠默记着,第二个。
李治在问问题前特意请了心理学家并用了测谎仪。
其中一段内容是这样的。
李治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白昴。”
“哪里人。”
“南湖公馆22B.”
下面又出现了一列行标“半月前居住,其他不详”。
“出生日期。”
“……”
“嗯?”
“不知道。”
元鲠看到此处不由自主的瞟了白昴一眼,而后者嘴唇微抿,眉毛隐隐上挑,看来睡的也不是很安稳。
“孤儿?”
“……”
“你即使不回答我们也会查到。你属于哪所孤儿院,还是说干脆没人照养过?”
“……”
白昴显然拒绝回答这类问题。
心理学家的分析:“不敢正视警督的问题,情绪低迷。有极强的控制力和耐受力。”
这时下面的批注是“有反社会动机”。
“监控器显示你与这个戴帽子的人有过交谈,随后你们一起走到了楼梯口,接着他将装有炸弹的大衣交给你,然后你将炸弹带到天台引爆,对吗?”
“不对。当时……”
“你只管回答对或不对!”
隔着资料本元鲠都可以感觉到李治当时的尖锐。
而白昴说了第三个:“好吧。”
李治继续问:“为什么在天台引爆?”
“因为那里受到炸弹波及的地方最少。”
“这是不是代表你承认了炸弹就是你放的?”
“不是。”
李治并没有在这纠结太久,换了另一个问题:“你从小就痛恨抛弃你的父母?”
“不对。”
“为了生存你加入了反社会组织?”
“不对。”
“你与这个戴帽子的人之前就认识?”
“不对。”
“你当时说了“他”。为什么是“他”?”
“因为我只看到了他。”
“南湖公馆的居民称你是在五月十八日也就是半个月前才搬入的。你之前在哪?”
“……”
“你到底是谁!”
“……”
之后的问话没有结果。批注“伪造身份”。
这期间测谎仪一直没有响过,心理学家也看不出端倪。
李治显然是想让他承认与另一个人的关系,所以他就采用了警视厅最常惯用的手段,反复的问同一个问题,有时稍微委婉,有时发掘的更深。
虽然很麻烦,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用的,最少能给嫌疑犯精神上的压迫。所以在一轮问题之后,李治又问道:“你几点到的布里斯医院?”
“刚刚不是……”
“你只需要回答问题。”
“好吧。具体几点记不清了,大概是三点钟到四点那个样子。”
之后李治又进行了长达七个小时的盘问,但结果显然不容乐观。
元鲠都可以感觉到李治逐渐失去的耐心。
现场想必是相当刺激的,但元鲠在一张纸上看到的只有索然无味和毫无收获。
就在这时,有一个地方吸引了他的注意,李治当时给白昴强行搜了身,不出意料,什么都没有发现。他当时将目光锁定在了那条项链上,但就在他要取下那条项链时,白昴第一次透出了异样。
里面形容他不止是惊慌,还饱含强烈的敌意,甚至出言威胁:“如果你将它拿走,我不会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。”
李治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取下那个东西,但加了一行批注“很重要的东西,有问题。”
心理学家表示:“焦躁,冷漠,忧虑,东西来自于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,可能并非他的父母。”
监控他也看了,里面有那个男人与白昴交谈的镜头,之后两人去了楼梯口。但元鲠看出了问题,两人的动作都可以看出明显的急促。而且是一前一后。
可惜那个人的脸已经全部被帽檐遮挡,没有任何参考价值。只能从他与白昴差不多高这一点推测他可能在185左右,身材偏胖的一个人。
他又看向了白昴,恐怕还得从他入手。